同樣在圣丹斯揚名的小格局影片《愛瘋了(likecrazy)》,在故事內(nèi)容和表達力度上明顯和近年來因在圣丹斯表現(xiàn)不俗而晉級各大獎項提名的《初學者》、《冰凍的河》、《珍愛》、《冬天的骨頭》等片不同,前者對情感歷程的呈現(xiàn)顯得相對青蔥、和暖、唯美一些,同時受眾年齡也緊縮一些。
除了成名要乘早,看某類愛情片也需乘年輕,那些在情感的道路上磕磕絆絆吃盡苦頭心境蒼老的家伙們,大多會變得現(xiàn)實而倦怠,冷漠而寡淡,對愛情片里的纏綿悱惻分奔離析已然感受無能,一如片中異地異國戀的安娜和雅各布在經(jīng)過幾番折騰后終于在一處時的漠然。
如果不是真的精神失常,“各種瘋”都只是一時的,如人來瘋。“短頻快”的愛瘋了,也不可能持續(xù)太久,除非是那種癡情型選手。何況,愛情就像發(fā)燒感冒,仿佛一種癥狀,總有扛過去的時候,再者,很多理智又可愛的專家們已經(jīng)廣而告之過,“愛情是有保鮮期的”。時過境遷這個詞兒,不僅適用于年輕時的愛情,也適合用于年老時的心情。
時間空間是個能吞噬一切的怪獸,無形中,很多于初心最重要最珍貴的東西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遭遇過激情分別等待重逢爭執(zhí)冷戰(zhàn)復合等等戲碼的安娜和雅各布,不再像以前那樣癡癡地從彼此眼中找感覺和勇氣,片尾,他們的碰觸回避了彼此的眼睛,只在大腦中殘存著對初感覺的回溯。曾經(jīng)是美好的,而現(xiàn)實卻是冰冷的墻,發(fā)生過的一切都變得不可逆,如果生命中曾有個人是無可替代的,那其實是一種感覺,感覺彼時的對方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想要抓住那點飄渺迷人的瞬息,一切只可能是徒勞。多年后,殘存的難舍的年輕時的那些感覺,其實只是在難舍青春時的自己。
大抵因?qū)适卤旧砣狈τ|感的緣故,反而平靜地觀賞起影片的鏡頭畫面和年輕演員的表演來,導演德雷克·多雷穆斯似乎偏愛以鏡頭的移動運用和畫面的精心設置來表達某一時刻觸動微妙的感覺,如安娜和雅各布情濃似火難舍難分時的各種睡,每個仿若擺拍的造型,都在展示年少時如火如荼的愛戀;如熱戀時的躺在沙灘的兩人的互望,此時安娜的短裙是鮮亮的藍色,仿佛要標記一種刻骨銘心的愛;再如表現(xiàn)酒吧場景時的畫面明顯比別的鏡頭更晃動,仿佛暗含著一種心神不寧。
菲麗希緹·瓊斯,這位在07版《諾桑覺寺》中演繹了凱瑟琳的嬌小可人的英國姑娘,表現(xiàn)出了安娜的可愛和真情,把一個遇到愛用力愛女孩的愛戀表達得很逼真,她也表現(xiàn)出了在后續(xù)現(xiàn)實中的淡然與疲態(tài),獲得圣丹斯評委團特別獎,替她高興。安東·尤金,這個《亞特蘭蒂斯之心》中的聰穎小孩,《阿爾法狗》里的可憐少年,長大了,演技也進步了,雅各布這個角色似乎也比《海貍》中的兒子難拿一些。和尤金在《海貍》中有過合作的詹妮弗·勞倫斯出演了雅各布的臨時戀人薩瑪,因為喜歡詹妮弗在《冬天的骨頭》中的表演,故而對她較在意,只可惜,片中薩瑪?shù)膽蜉^少,好在在僅有的一晃而過的再現(xiàn)心緒的鏡頭中,詹妮弗內(nèi)心戲有了。
大概預想到以后的情路艱辛,雅各布送給安娜刻有字樣的手鏈,仿佛此段情的一個標注。好念想可以有,但實踐中不常用,事實上,誰都不是圣人,都挑戰(zhàn)不起那些如果。在情感方面,人類通常經(jīng)不起挑戰(zhàn),也經(jīng)不起挑逗,時過境遷是現(xiàn)實,也是借口。
據(jù)說片中故事是導演和前妻的前情往事,前妻這個稱謂應驗了瘋狂的愛一旦遭遇冰冷的現(xiàn)實便難以為繼這一事實,再美好濃烈的過去都是一首不可倒帶的挽歌,一份寫給過去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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